棉花糖

琵琶行

ps:这是一只小渣渣学完《琵琶行》的小随笔 

    琵琶行

    她独坐着,轻低蛾眉,细手轻抚着陪伴着大半生命的琵琶。她轻叹口气,手扶上琵琶颈上的轴。三两声琵琶音飘零在空中,尚未成曲却已带上情意,弦声轻快,却像一张强颜欢笑的面孔,掩抑着心中哀伤的痛苦与悲伤,只是愈是想掩盖伤痛,在同类眼里哀伤则愈加浓烈。她的眼睛很美,也许一如曾经名冠京城的那个女子。那双极美的眼睛也许失去了焦点,眼里雾蒙蒙的,像坠入回忆之中的缠绵的梦。眉仍然低着,手指虽然只是在那方由琵琶丝组成的天地里随意的撩拨,却已将她心中的天地微微展露,也许旁人无法看到,但那一些丝的哀伤是无法过白居易的眼睛的。也许她想到了什么,手指忽变的灵动,“轻拢慢捻复挑,初为《霓裳》后《六幺》”这两支曲,她曾弹过无数遍,为无数人弹过。“嘈切切杂弹,大珠小珠落盘”,手指在一方琵琶上翩翩飞舞,跳跃,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欢乐,舞蹈,狂欢,淋漓的放纵。那一刻,她被岁月伤的朱颜之上,是笑容吧,是像春暖阳一般的笑,是与夏日晴空一般的容,那笑容是快乐的,是骄傲的,也是留恋的。

    可是岁月不饶人,人生不顺意,汗淋的欢乐之后在她面前的是残酷的现实。“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镜花辞树”她没有了一个女人最有力的式器,容颜。年年月月,楼里每日都有年轻貌美的新人,她不再被喜欢,不再能与王侯公子们欢愉,宴饮。她的手指随着思绪开始变得无力而软弱,不再跳跃,欢乐,而攀附着那根根琵琶弦,细腻而柔弱的滑动,“间关莺语花氏滑,幽咽泉流冰下又。冰息冷涩弦凝绝,凝绝不通声暂歇”她的生命,在起初快乐的肆意的青春之后,开始像一流细泉,艰难的在人生的路上前行。就如乐声一样,被商人抛下的她,此刻哀伤而凝绝。她抬着手,微微愣着,无措,无望,迷茫,在这瞬间泛上心头,不断翻滚,汹涌,最后全都化为了不甘与愤恨,为她自己走过的那如梦般虚妄的半生,为放在她前方的那茫茫无望的未来,为与她一样,沦为没有自由被世界随意抛弃的女子。

    良久,她的手指又一次飞快的拨动,强劲,有力,“银瓶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枪鸣”像军万马过境,迅猛强烈,此刻,柔软,年老的她,又一次迸发出火焰,也许可能只会是如烟火一般短暂绚烂,更可能,只是频死的困兽发出的最后一次哀嚎。但又有什么关系呢?

    那悲痛深深的刺痛了身为同类的白居易。

    此刻的白居易在想什么呢?身在边地的他依旧同伴与快乐的畅饮,可是他真的能放下吗?身为文人,他渴望的是居庙堂之高,而现在,他被抛在这里,他以假装豁达,可以安慰自己,可是,一个与他经历相似的女子,在用琵琶在控诉自己不公的一生,在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激昂前进,而最后只会是一个失败的结局。他预想到了这个结局,这个和自己一样的结局。这支琵琶曲,像一根锐利的矛,戳碎了他无妄的,虚假的盾牌。白居易最后邀请了她再弹一曲,给她一份知己的欣赏,也许更在心底,默默用赞叹,掩盖住对她命运,也是对自己命运的悲叹。也许,他还会笑着,用一个温柔的眼神,告诉着她一个温柔的谎言,“你会过的好的,你的抗争会胜利,你的前路会平坦的”。也许,她最后一支琵琶曲,不痛苦,不哀伤,充满希望与相逢知己的快乐。可是,有人那么告诉她,但没人可以告诉座下的那些英豪,更没人,可以为那沾湿青衫的江州司马编造一个完美的结局。

 (写在文后的一些话,我们老师说,琵琶女最后弹的是和先前一样悲伤的曲子,但是,如果可以,我并不希望白居易只是为感同身受而流泪,更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温柔的人,为维护这样一个女子而将悲剧的结局自我埋藏而流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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